报应,说起来好象佛家语,实则现实中常无意中发生在自已身上或身边。“好心有好报",“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",此话不假。
(一),一声师傅的报应
文化大革命开始的第一年,即66年。一天,江宁县城大街人行道上走着一位三十多岁妇女。她低着头,目不斜视木呆地赶着路。她我认识,是我们化肥厂厂长的老婆。以前厂长当道时她神气活现,有时剪着耳到毛短发出现在我们厂,英姿飒爽,气质高雅。可现她痿糜了,因为他男人被打成死不改悔的走资派,成了反革命,被下放到化肥厂最脏的地方做苦工拖煤,每天都象黑人一样,还三天两头挨批斗。作为“走资派"的老婆,当然受牵连了。此时的她,无人搭理她,她也怕见人。
望着她眼前的淒凉象,想想她昔日的风光,我突然生起了怜悯之心。于是,我推着自行车与她并行,并且叫了她一声:“孙师付!"她转过脸来,懔惊地望着我,似乎很奇怪,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敢称她“孙师付?"那阵子,她常常陪斗,被人称为走资派家属。没人敢公开与她搭腔的。
“你是?“她并不记得我,神情木然地望着我。“我是化肥厂的小江。没有事。见你一人走在路上,我跟你打个招呼。"我答。
她不再讲话,只见她两眼含着泪。不知是感动还是酸楚。……
二年之后,她丈夫"官复原职“。我早已记不住在大街上与厂长老婆打招呼的事了。可厂长记住了。一次他碰到我提到了那件事,並赞我有良心,讲正义。我说这有什么?做人不能落井下石,你被打成走资派,你老婆又没犯罪,我为什么不能理她?!
不久,我竟从工人中第一个被提拔到厂部”以工代干“,做了老厂长身边的“心腹“。老实说,我当时叫他老婆为师傅,再也没有想到“走资派"还会被“解放",会被“官复原职",后来还升任县委付书记付县长。我更没想到的是,就凭这一声“师傅",老厂竟然对我产生了无比信任,不仅厂里许多重大重要事情交给我办,而且在关键时候对我坚信不移。一次,厂里一名干部到厂长家告我恶状,他老婆抢先说,小江不是你讲的那种人,文革落难时,鬼都不敢理我,小江竟然在大街上叫我师傅!